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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贤德/文
三月份早晨起床后就感觉头有点懵懵的,头顶好像戴顶帽子,当我把自己的感觉说给弟兄们时,一个个都说我这个工作狂,长期写东西熬夜劳累的,从此我自已也就没有太在意,每当头脑发懵时,要么用手拍拍脑袋瓜,要么用冷水冲冲,就这样支撑着。
八月的一个早晨,正在紫荆山公园荷塘拍鸟时,突然感到一阵头又懵又晕,赶紧支撑好相机,用手猛拍打后脑勺,感觉有点好转后,骑车返回家里。当我把这一现象告诉妻子,她建议去医院检查一下。
我这人是个硬汉子,一般小病根本没放在眼里,可是妻子的建议也提醒了我,毕竟不是二三十岁小伙子,五十多岁人了,第二天当我把自己感觉告诉社区医院医生朱大夫后,她告诉我,可能是血糖或血压高引起的。她让医生给我检查、检查血糖和血压,结果一检查,血压正常,血糖高达18.6,医生当场建议住院治疗,不然……
回家后,考虑的家庭经济问题,没有选择去医院,选择去一家小诊所,我把病症告诉诊所医生后,医生说输两天液就没事了,连输三天感觉头懵头晕好多了。
本想在家休息、休息,老家侄子打电话过来,让我回老家帮他办个事,于是便开车回到了老家,在老家的几天里,仍然感觉头脑很木(晕),侄子知道后,建议去县医院检查一下,真的不查不知道,一查吓一跳,血糖检测结果已升高二十多,医生建议立即住院治疗。如不及时住院把血糖降下去,糖尿病容易引发好多种并发症,后果不堪设想。
听完医生介绍,我才感到血糖高的危害性,立即跑到院长办公室和县农合办办理转诊手续,办完转诊手续后,连夜赶回了郑州。
户口在固始县,为啥不直接在老家治病,还要办转诊手续,转到郑州医院治病?虽然妻子和孩子们户口都早已迁移郑州,但我的户口至今仍然留在老家农村,很多朋友不明白问我,老婆和孩子都是郑州户口,你一人农村户口,实在让人难理解。
之所以把自己户口仍然留在老家,也许是我对家乡太眷恋,心中始终离不开家乡的缘固吧。叶落归根,这就是我不愿把户口迁入城市的理由。
像我们这些人在外地居住,户口在老家当地政府有个死政策,生病必须住院,不住院治疗,新农合一律不给报销,农村户口生病需到外地医院治疗,不在当地办理转诊手续,新农合不仅报销比例很低,如果不在老家托关系,一分钱也报不了。
为此事我多年在媒体和全国两会召开期间呼吁,解决农民工生病在外地就医报销难问题,但至今未能得到解决。像我这样户口在老家,而妻子和孩子们户口在郑州,生病住院开转诊手续,来回折腾人不说,还要浪费几百块钱路费,当地政府为啥不能为农村户口在外就医报销难,出台一个便民政策呢?
连夜赶回郑州治病,前脚刚踏进门,一个老乡打电话给我,告诉他的一个周口朋友,在给温县一家幼儿园干活中,不小心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,住院包工头不愿给治疗费,让我第二天陪他一块去温县。我的大脑里,最不愿听到就是老板欺负农民工,一听这话,竟把身体有病忘了,就这样第二天拖病去了温县。
从温县奔波一天回来,当天晚上躺在床上,大脑不但懵晕更厉害,眼睛也有些模糊,真的一夜不知怎样熬过来的,再也支撑不下去了,如果再不去医院,我自己也感觉到有危险,起床后和妻子直接去了医院,没想到在医院病床上一躺就14天。
医院进不起,医院病房的床更躺不起,乖乖,第二天拿起护士送来清单一看,天啊!第一天就干掉检查化验和药费四千多元,看着长长账单上密密麻麻缴费数字,不知是血压突然升高原因引起,还是身体其它原因引起,顿觉眼前一片模糊,险些从病床上摔下。
谁让身体有病,又不是医院请你来的,不请自愿来的,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吞,哑子吃黄连有苦说不出。把牙一咬狠下心来往病床上一躺,一百多斤扔在这里看着办吧,只有像羊一样认其宰割。既然进来就不怕花钱,害怕花钱就不要进来。
既然叫病房轶事题目,就写一写病房吧,8月10日,我住的是科室为内分泌科,病房床号为11号床,房间为每天50块钱房费双人间,看着宽敞的房间和干净的床单被罩,心想住院条件还不错。进来是治病的,不是来疗养的,治好病才是主要的。
和我同病房住的是一位74岁侯性老哥,从侯老哥介绍中得知,他退休前在郑州铁路局是一名负责火车加水系统维修工,患糖尿病多年,已经在这里住八天了,因为这家医院前身铁路医院,虽然被郑州某大学兼并收购了,但一直肩负着为铁路人病患者服务,所以铁路上人生病基本都来这家医院就诊。
办理完住院手续,妻子把从家里带来的住院生活需用品摆放好,护士整理好床铺,往床上一躺,我和侯老哥成了同室病友,这位侯老哥不仅话语多也很健谈,在我们两人之间一无所知还陌生情况下,主动介绍道:比如大儿子是郑州某医院科室主任,他每年有二次住院机会,住院费国家报销多少、多少……好像我俩是多年未见面的知心兄弟。他坐在病床上自我介绍,我坐在病床上洗耳恭听。
吃完中午饭,去病房卫生间洗把脸,当我拉开卫生间房门时,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,迎着昏暗的灯光一看,座便马桶水槽内四周粘糊着一层黄色物,小虫子四处飞蹿,要不是强忍耐着差点呕吐出来,不得不赶紧把门关上。怎么摊上这么一位病友。
医院本来病房就紧张,不可能因为同房病友不讲卫生为你调房间,既来之则安之,自己动手吧,为了病房卫生间和室内卫生,妻子骑车回去拿家里灭虫剂、空气清新剂,我到街上购买刷马桶刷子。
站在一旁的侯老哥见我和妻子洗刷马桶,还向我和妻子炫耀说,他们家卫生间里的马桶是万块钱买的全自动的,怪不得卫生间马桶如此脏。从此我成了病房卫生间保洁员,侯老哥从卫生间里大小便出来,我下床去打扫卫生。
这位侯老哥还有一个让人不能容忍,但必须容忍的事,每天上午蒙头呼呼大睡,吃完中午饭,手拿着电视遥控器一个劲选节目,选到自己喜爱的节目,也许因年纪大听力不好,喇叭声音大的让人震耳欲聋,直到夜晚十一、二点看累了才肯放下遥控器。侯老哥看累睡觉了,我才敢进房间,庆幸的是第三天,这位侯老哥病好出院了。
侯老哥出院了,我这个义务“保洁员”也该清闲、清闲了,不再为他刷马桶冲卫生间了,躺在病床上大脑正在庆幸,护士抱着床单被罩开门进门,看来这个病房又要住进新病人了,又来了个新病友。
护士刚换好干净床单被罩还没离开房间,两个女的一手提着大包小包,一手拉着一位男人就进来了,出于礼节,我翻身下床打个招呼,从其中一位女人口中得知,这位病人是她亲哥哥,在铁路文化宫上班,她退休前在这家医院上班,这家医院好多医生都是她朋友……一个女人是妹妹,那另一个女人应该是妻子了。
一朝生,二朝熟,人是感情动物,两个女人安顿好男人后相继离开病房,我是个少言寡语之人,在我还没有张口,新来的病友先发话了,听口音,你应该是信阳人吧?你住几天院了?今年多大?几个孩子?你在哪上班?你老婆……这位病友好像来查户口的警察。
他58年出生,我63年出生,论年纪我应该叫他老哥,原以这位老哥比上位老哥强,谁知他俩一个半斤,一个八两,一个比一个差,这位妹妹告诉我,他哥哥小时候因疟疾高烧留下后遗症,大脑记忆太差,希望我不要介意,多多包涵她哥哥。听完老哥妹妹介绍,心中很是同情这位老哥。
高烧留下后遗病还能上班?从这位老哥老婆口中得知,这位老哥父亲退休前在铁路局是个电影放影员,退休后让老哥接的班,大脑记忆力太差能干什么?在铁路局领导特殊照顾下,把这位老哥安排到文化宫工作,说是工作每天其实就是负责开门、锁门。这位老哥幸运的是,娶了位比他小近20岁的年轻妻子。
和一位大脑记忆不好的人同住一个病房,不用我向大家解释,我想大家已知道一二三,不过这位老哥比前一位老哥好的是,他不喜欢拿电视遥控器,电视节目你选的啥,不管喜欢不喜欢,他跟着一起看,从不反对,看到高兴处,哈哈大喊几声,真好看……
从这位老哥住进来这天起,每天让我最难忍受的,就是他每次进卫生间解大小便后,他这边出来,我这边跑进去,去冲他没有冲干净的马桶,去冲他洒落一地的小便,如果不及时冲洗掉,一会儿病房气味就难闻。直干到我病好离开医院。
在我生病住院的日子里,让我最为感动的人,那就是我的妻子,无论刮风下雨,无论白天黑夜,她每天坚持从医院往返家里,从不抱怨骑着电动车穿大街过小巷,手持饭盒按时为我送上可口饭菜,妻子才是我最感动的人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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