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小小说）办公室的故事2《话题》

前程无忧

文档员王艳给许主任沏上杯茶，又给副主任于大姐已倒进包豆奶粉的杯子里冲上水。随后，给小车司机马师傅，秘书张姐和自己的杯子里分别接上饮水机里的水。然后，坐到办公桌前整理办公桌上一叠准备存档的文件。许主任掏出烟扔给马师傅一支，马师傅忙起身给许主任点烟，然后自己点上。抽了口烟后，许主任埋头看文件。于大姐用小汤匙慢条斯理地搅动着刚冲好的那杯豆奶粉，搅了一会儿后，从包里掏出一个汉堡包，打开塑料袋一角，轻轻掀开上面那块面包片看了一眼，把夹在里面的生菜叶子拽出来仍进脚旁的字纸篓。然后，扶了扶近视镜吃起了早点。马师傅靠在沙发上，翘着二郎腿，叼着烟，微闭双眼，静静享受尼古丁的美妙。秘书张娜打开电脑开始起草昨天许主任交办的一份文件。
　　 办公室在陷入一阵短暂的沉寂后，照例是于大姐先开口，引出了话题：“你们听说没有？咱市人事局发生了一桩杀人案……”她停顿了一下，咽下口汉堡又喝了口豆奶粉，扶扶眼镜接着说：“听说被杀的是人事局局的财务科长，他认识洗头房一个女的，晚上把女的约到办公室进行性交易，结果女的杀死了他，抢走了他部苹果手机和放在抽屉里的两万元现金。”
　　 于大姐话音刚落，正对着电脑屏幕写文件的张娜接过话来说：“这件事我也听说了，不过，我听说这个科长是和本局一个女同事搞婚外情，女同事的丈夫发觉后，让一个女同学装成妻子的声音，打电话把科长约到办公室。妇女的丈夫扮成蒙面人把科长杀了。”
　　 马师傅睁开眼睛，兴奋异常地说：“这件事我听说的版本和你们听说的不一样，这个科长是个同性恋者，他缠上了一个刚分到科里的大学生，小伙子一表人材，风流倜傥。后来小伙子谈了女朋友，想结束这种不正当的关系。科长说什么也不答应，搅黄了他刚谈的女朋友，并以把他调离财务科相威胁，两个人由争吵到大打出手，小伙子一怒之下，用椅子把他砸死了。”
　



　这时已打开电脑准备录入存档文件的王艳说：“我听我妈说，她学校一个同事的邻居老头在人事局看大门。据老头说，科长是被副科长雇凶手杀死的。原因是：科长和副科长积怨很深。关键是，科长也挡了副科长升迁的路。”
　　 于大姐冲埋头看文件的许主任说：“主任，你听说这件杀人案没？”许主任抬起头来说：“我没听说这件事。”然后又埋头看文件。
　　 于大姐仰脖子喝完最后一口豆奶粉，用香巾纸擦擦嘴角，扶扶近视镜，想了想说：“嫖娼，婚外情，同性恋，雇凶杀人。咱们四个人说了四种情况。我想，这也许是发生在一个人身上的事。人们一传就传走了样。我估计，这个科长确实嫖过娼，也搞婚外情，还同时和一个小白脸搞同性恋，他的存在也确实挡了副科长升迁的路，副科长便视他为眼中钉、肉中刺、拦路虎……于是乎……”
　　 张娜性急地说：“于大姐，你分析一下，到底是谁杀了他？是洗头发女的？还是情人的丈夫？还是小白脸？还是副科长？”
　　 于大姐若有所思：“谁都有可能杀他……”于是四个人围绕这个话题，讨论的不亦乐乎。许主任抬起头来说：“上班快一个小时了，别议论这件事了，开始工作吧。”许主任说完，喊上马师傅跟于大姐说了声，到市局送文件去了。大家不再议论这个话题，都工作了起来。
　



　第二天上班，许主任接过王艳递给他的报纸看了一眼，然后说：“报纸上报道你们昨天议论的话题了。”全科室的人都围到他跟前，要争看那份报纸。许主任说：“我念念你们听：本报讯，发生在我市人事局的凶杀案，经警方七十二小时侦破，犯罪嫌疑人已被警方抓获。犯罪嫌疑人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。二十四岁的犯罪嫌疑人贾某某系外来务工人员，据他供述，他在市人事局干装饰活时，就踩好了点。于是，趁夜晚潜入人事局财务科偷窃保险柜，不料被回财务科拿材料的女科长王某某撞见，女科长与他展开了英勇的搏斗，气急败坏的犯罪嫌疑人把女科长杀死后，携现金一宗逃离现场。”
　　 听许主任念完这段短讯后，在场的人面面相觑，哑口无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