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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结婚那阵子,我和妻总爱腻在一块儿。买菜,我和她一起上菜场,她砍价,我拎菜;做饭,她煎炒烹炸,我端盘递碗;洗衣服,她洗好一件,我往晾衣竿上挂一件……还有,我业余撰稿,妻就是我的“第一读者”,替我理清思路、改正病句;我工作上遇见什么困难,也总爱和妻讨论,让她给我出主意。和妻在一起,我总觉得时间不够。
可是,也许是在有了孩子以后,也许是在我工作越来越忙以后,总之,我和妻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。慢慢地,妻开始独自为家务忙碌,而我也要埋头干自己的事情。偶尔,当我兴致颇高地呼唤妻子:“快来看看我新写的文章!”妻会头也不抬地说:“没看见我正忙着嘛!”
日子一天天过去,当初那份浓烈的爱意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转淡。我和妻的共同话题越来越少,分歧却越来越多,后来竟发展到三天一吵五天一闹的境地,当初的美好和幸福几乎消失殆尽。
一次吵架之后,我一气之下摔门而去,跑到了一位朋友家。朋友见我来了,忙把我领进客厅,对我说:“你先坐会儿,看会儿电视,我老婆在厨房里烧菜,我去给她打打下手。”透过厨房的玻璃门,我看见朋友的妻子正利落地煎炸炒煮,偶尔回头与朋友说话,眉梢眼角都是笑意,朋友的脸上也写满了幸福,温馨和甜蜜在两人之间无声地蔓延……
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,我想起新婚之初的自己和妻——我们也曾经拥有过这样的心灵契合,而我们是怎样丢失这种幸福的呢?也许,就是从放弃“打下手”的习惯开始的吧?想到这里,我再也坐不住了,匆匆和朋友告辞,朝自己的家走去。
走到巷口,远远地,我看见自家窗口透出淡淡的灯光,忽然觉得心里很温暖。此时的妻正在厨房忙碌吧?我可以在吵架之后一走了之,妻却不能不管孩子。
我加快脚步上了楼梯,轻轻地打开门。厨房飘来的菜香证实了我的猜测。我走过去推开厨房的门,果然看见妻正在忙碌。
妻愕然地看了我一眼。我想,她是没有预料到我会这么快就回来吧。然后,她的表情放松了,说:“吃过饭了吗?”我说:“还没,赶着回来给你打下手呢。”妻停下了手里的活儿,再次愕然地看着我。我走过去打趣道:“菜要黄了呀,还不赶紧翻一翻。请问夫人,你需要盐吗?或者……味精?”妻回过神来,开心地笑了。
晚饭后,我陪妻一起收拾碗筷,我说:“以后无论多忙,还是让我们为彼此打下手吧!”妻郑重地点点头。
我们相互对视,会心微笑。我相信,那时的我们有一种无言的默契:也许生活的琐碎和平淡会将爱的激情磨灭,但只要我们还保持着相爱时的习惯,就能保持着最温馨的记忆、最柔软的心境和最甜美的感觉——为幸福“打下手”,幸福一定会像花儿一样盛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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