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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年中同学聚会,觥筹交错间红酒喝没了。正逢饭点,服务员忙得团团转,久唤不来,梁薇便说:“你们等着,我去前台再要一瓶。”梁薇的老公大罗听到这句话,放下酒杯说:“我和你一起去。”
在梁薇看来,这只是平常的小事,拿酒回来却引来一众女同学的羡慕。同学赞道:“大罗真体贴!结婚这么多年,肯为老婆花钱的男人很多,但肯为老婆花时间的男人却越来越少。”梁薇笑了。其实,她们所描述的状态,完全是她和大罗之前的状态。
别说结婚多年,就是结婚的第三年,大罗就已经不愿为婚姻多花时间了。随着宝宝的长大,家里需要用钱的地方越来越多,大罗努力工作,升职了、加薪了,也越来越忙了。大家虽没明说,却默认了男主外、女主内的模式。
大罗回家越来越晚,回到家也常以“减压”为名和平板电脑“谈恋爱”,不是手指飞舞地打游戏,就是全神贯注地看球赛。
梁薇虽然有独自带孩子的孤独和苦闷,但大罗回家时的疲惫她看在眼里,大罗为家庭所做的经济贡献她记在心里。所以,她努力地克服着婚姻里的孤独感。
最“可歌可泣”的一次是她高烧40℃,知道他当天要开会,她压根就没告诉他病情,而是硬撑着将宝宝送到幼儿园后,一个人打车去医院打吊针。可是打完吊针回家时,路过一间有落地窗的饭店,她看到大罗和大学时的舍友在愉快地喝酒、猜拳。
见到此情此景,梁薇一怔,心里的酸楚猝不及防地炸裂开来,泪水奔袭而下。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婚姻病了:一个人再忙,怎么会忙到没有一丁点自己的时间呢?而相守一生的两个人守的是什么?是房子、车子、账户余额,还是那些闪耀着幸福的、相互陪伴的时间?
2
那晚之后,梁薇调整了婚姻理念。婚姻里,钱很重要,但肯心甘情愿地为对方花点时间更是重中之重。
一向贤良的她开始喊大罗一起做家务,从洗几个苹果到帮孩子整理散落的积木,但效果并不理想。他确实很忙,再加上男人对家务天生没有兴趣,所以,夫妻俩一起享受做家务的惬意,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。
有一回,为了一点小事生气之后,她突然想通了。既然他不来她的世界,那么,她何不去他的世界看看呢。
周六下午,把孩子送到奶奶家后,大罗拿起平板打游戏,她老老实实待在他旁边“观战”。其实,婚前梁薇也是个游戏迷,只是这些年忙孩子无心玩了,这一观战不要紧,越来越手痒难耐,于是也拿起手机加入了战队。大罗超级高兴,作为游戏中的顶级高手,前前后后地护着这位新人,似乎找到了大学时怕她挂科、带她考前突击的旧日情怀。
二人玩得不亦乐乎,直到孩子奶奶打电话说马上送宝宝回来,他们才意识到时间已经到了周日下午。而此刻,家里的水池里积了一大堆碗、房间已经乱得不像样……这么多工作,一个人怎么做得过来?自然齐心协力一起上啊!
似乎是获悉了幸福密码,梁薇自此非常注意“陪伴”大罗,不是两个人都在房间里却各忙各的“陪伴”,而是全身心的、有效的陪伴。投桃报李,大罗对梁薇也更好了,偶尔陪她吃午饭,抽时间陪她逛超市,甚至还会加班加点挤时间和她来一场说走就走的短途游。
3
后来,在更多的陪伴中,梁薇才知道大罗的觉悟并不是一蹴而就的。她的改变确实让他重新感觉到了婚姻的热度和温情,而身边的另一些事也让他受到了警醒。
大罗有一个走得很近的表哥,离婚两年了,没有人知道他离婚的原因,一次与大罗喝酒,他吐露了真相。表哥与表嫂结婚时什么也没有,凭着两双辛勤的手,他们一点点地赚到房子和车子。那时,表哥只想多多赚钱让两个人过上好日子,所以一心扑在工作上,陪表嫂的时间特别少,如果表嫂抱怨,他就理直气壮地怪她“拖后腿”。慢慢地,他忘了自己赚钱的初衷,钱挣得越来越多,脾气也越来越暴躁,听不进表嫂的任何话。最终,表嫂受不了了,铁了心提出离婚。
梁薇至今记得,大罗说这个故事时的表情,平时不善言辞的他還说出了一句“金句”:“都说‘一寸光阴一寸金,寸金难买寸光阴’,其实婚姻何尝不是?当初只想花时间赚钱,不愿为婚姻花些时间,失去之后才知道,用再多的钱也买不回当初的感情?”
梁薇的心忽然被大罗的话触动了。是啊!最初,我们努力赚钱是为了让对方过上好日子;后来,我们努力赚钱,却是为了让钱越来越多,离初衷越来越远……
她和大罗不是也差点这样走散吗?好在,站在婚姻的十字路口,他们都选择了一路同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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