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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她男朋友,也是大学时的恋人,但不知为什么她越来越看不上他。
也难怪,差距太大了。她在一家事业单位上班,工作很轻松,每天用三个多小时的时间就能把工作处理完,然后就是喝喝茶,看看报纸,陪同事们聊聊天,下午六点准时下班。每星期还能休息一天。他在一家小公司跑业务,竞争那么激烈想把产品推销出去也非易事,何况刚入手,做得很辛苦。他一般六点就得起床,晚上九点还在公司开会。工作的大部分时间都是满城市地拜访客户,小心翼翼地和客户增加感情。她一个月工资六千多,还不算其他福利;他第一个月没推出去产品,除了请客的费用竟只有五百元。她是这个城市土生土长的居民,父母的关系足可以让她办事一路绿灯;他没任何基础,来到这个城市前他只认识她。
本来他们年底是要结婚的,随着时间的临近,她却有点犹豫了。她同事的老公不是企业经理就是政府官员,而他一个小小的业务员说出去实在是没面子。以前热心人给她介绍的每一个对象都比他条件好,都是有房有车有背景的。她想拒绝,但上面这些借口又很难说出口。何况他来到这个城市是为了爱情,而爱情的对象就是她。她也想接纳他,踏踏实实地过日子。毕业这么长时间都没能找到合适的对象,她是知道原因的。
人毕竟是有虚荣心的,何况这样一个很小资的女孩子。世俗的偏见不允许任何人置之不理。
知女莫如母,母亲看出了她的顾虑。她稍稍思索了一下如实相告。
母亲没说什么,回屋拿了一大本相册出来。孩子,你看这些照片上的孩子好看吗?
这些照片的主角都是个小女婴,几个月大的样子。女婴很瘦,小脸也很小,又是很明显的兔唇。不好看,她脱口而出。
是的,不好看。周围的人都这么说。但当时我和你父亲都不想让她的生命留下任何空白,用相机留下来时,很多人也都劝过我们:会不会给孩子留下阴影?孩子到时会怪罪你们。母亲平静地看着她。但我们还是很愉快地用相机留下了。孩子,你现在应该知道她是谁了吧?
等等。她们家只有她一个孩子的,她好像一时反应不过来,好一会儿才问,你是说她是我?
母亲点点头,孩子,是的。以前之所以没告诉你,当然有怕你产生不好心理的原因,但更主要的原因是我们并不觉得有什么,我们觉得你那时很可爱,真的。而且相信你会越来越漂亮。他现在的工作是不好,但你想过吗,他没来这个城市前已经是那家公司的经理了。当然,孩子,如果你们感情不好或者没感情了,我并不反对你们分手。我劝你的原因是想让你明白“爱人”是什么意思。爱人,就是爱的是人而不是其他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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