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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个女人到来时,已经过了晚饭时间。她们拎着许多购物袋,坐在吧台边的圆桌旁,说话声音很大,旁边的两桌客人因此而悄悄移到了里面的房间。
有些客人需要询问与观察很久,方能猜出他们的职业与婚姻状况,而有些只需要听他们谈一会儿话。四个女人属于后者。
她们要一起去塞班岛旅游,明日的飞机。在参观彼此的战利品时,我看到的尽是颜色艳丽的比基尼与波西米亚风格的低胸长裙,的确适合海岛旅行。然而,这显然不是她们旅行的意义——这次旅行是为了让某个人放下某段情。那人穿着桃红色丝绸衬衣,这种张爱玲笔下带香气的颜色,将她原本不算白皙的皮肤衬得有些蜡黄。她整个人缩在圈椅里,说话最少。在她左手边坐着一位穿白色套裙的女子,是四人中最健谈的一位。
“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。自从跟老吴离婚后,我就决定只做游戏不投入感情了。”白衣女子先开口。接着,四个女人摆开架势,想拍一部电影,叫《如何玩弄男人》。然而仔细听过台词之后,我发现剧本写得实在太烂,几乎跑题成了《如何利用男人》。她们轮流展示的无非是“某某想跟我约会,我说你先给我的店投一百万”,“某某说喜欢我,我说你不是认识某某吗,先让他把批文帮我搞到手”……
很快,我便不再关心她们谈什么,只是偶尔看一眼那个失恋的女子。她依旧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。我想,这些激昂的说教对于她来说,已经一点儿也不新鲜了,只是与一个人孤独地面对痛苦相比,她更愿意将自己沉浸在这种虚幻的热闹里。却不知这样做,有时无异于承受了双重的痛苦,因为在曲终人散时,她会比所有的人都更孤独。
咖啡馆快打烊的时候,只剩下她们一桌客人。
白衣女子抬腕看了一下表,拿起手机拨号,并且示意大家不要出声。电话接通了,她忽然变得无比温柔,就像在面前摆了整个晚上的一株铁树忽然之间变成了莲花。那边似乎信号不好,无论她说什么,对方都说听不清,然后电话突然断了,再拨,便关机了。她愤怒地不停地重拨,任女伴如何劝都没有用。
终于,她累了。重重地放下手机,颓然地坐在椅子上,头向后仰,我刚巧站在她的身后,清楚地看到她眼角渗出了泪。然而,她假装向后拢头发,迅速地抹掉了。
分别时,我祝她们旅途愉快,有人答:“是啊,要有艳遇呢。”
每个城市都有这样的女人。她们经济独立,身边也不缺男人,但是,她们缺爱。
明德运千年古镇黄花涝-辨别药品真假原来可以这么简单-兖州区委副书记区长王骁主持召开第11次-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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