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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站在地铁站台旁,漫不经心地看着手表,脸上的表情几乎是麻木,忽地抽出一只烟娴熟地点燃,在手中玩转着,眼眸子却是透亮的,闪着执著的深蓝色,她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,隔很长时间用手拢一下,手指甲长长的,涂成黑色,是一个骄傲又自卑的人。
遗落在寂寞中的美丽
——☆塘霜月色☆
她站在地铁站台旁,漫不经心地看着手表,脸上的表情几乎是麻木,忽地抽出一只烟娴熟地点燃,在手中玩转着,眼眸子却是透亮的,闪着执著的深蓝色,她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,隔很长时间用手拢一下,手指甲长长的,涂成黑色,是一个既骄傲又自卑的人。
她一个人住在城郊的一栋老房子里,老房子里暗暗的,并没有多少人气,她有时候静静地做在黑暗里,回忆过去,直到泪水盈满眼眶,才直起身,去摸索一包餐巾纸。
她的童年并不快乐,父母在很早以前就离异了,她被判给父亲。不过,她更乐意与奶奶相依为命。奶奶很慈祥,喜欢在黄昏的时候给她讲很多故事,慢慢地讲着,直到她睡去,她其实很依赖奶奶。父亲偶尔也来看她,坐不到多久就走了,与母亲离异后他的脾气变得暴戾了,他对待奶奶态度粗劣,她觉得很陌生,所以父亲的到来反而给她以压力,后来,她听说父亲娶了妻,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了。从那时候起,她真正开始与奶奶为依,生活过得简单而充实。
两年后,她实实在在地只有一个人了。奶奶因年事已高,去世了。留给她一栋大又黑暗的房子以及无尽的回忆。她从那时候开始开始抽烟,人渐渐消瘦,很少看到笑容,她读书成绩不好有时候却语出惊人,就连老师也觉得她十分怪异。她却很少在意别人的眼光,下了课便回家,神情淡漠,脸上透者与世无争的倔强。
她很多时候都在写东西,她写东西的目的单纯而迫切,她需要钱,所幸,她写的东西报社很认可,每次收到稿费,她淡漠的表情上才露出一点生气,她去给奶奶烧柱香,微微地笑了。其实,她笑起来很好看,像野外夜空中闪烁的寂寞的星星。
老房子很空旷,她小声地自言自语,把高兴和不高兴的事情念念叨叨地讲给她奶奶听,讲到高兴处,她大声地咯咯笑,老房子随即传来落寞的回音。
她的生活支离破碎,她的回忆里只剩下黑白,她也少有朋友,因为她的沉默寡言,冷漠的表情以及倔强的生活态度。她微微地昂着头,仿佛是拒绝人的亲近,除了她死去的奶奶。她一个人的生活过得贫困而艰难。
奶奶死后的一年里,她郁郁寡欢,常常去海边。海是广博的,能将她孤寂的心事看透。于是,她将她的不快乐讲给大海听,像讲给她亲爱的奶奶听一样。浪花拍打着沙岸,海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,让她觉得害怕。海滩上时有小蟹爬过,也是身单影只的,寂寞如她。她常出神地看着它们忙碌,回忆着奶奶讲过的故事,幻想着有一只海龟友好地与她招手。
远远地望去,周围的民舍已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光,唯有老房子像一团漆黑的泥,巍巍颤颤地,眼睁睁地被别人家的灯火比了下去。她深深地叹了口气,忽然品出了寂寞的苦涩,能让人窒息。
20岁生日的那天,她突发起穿起粉红色的碎花裙子,将凌乱的头发高高扎起,在头发上夹了一只漂亮的蝴蝶夹子,她翻出失踪已久的镜子,镜子里映着她不快乐的脸,却异常美丽,她的脸色苍白,鲜有激动的时候,但在照镜子时却奇异地露出两个红晕,有了几分少女的气息。
她很满意,长久以来她没有这般满足感过,她起身去了海边,路上有人看见她露出惊诧的神情。这孩子要干什么去了,穿成这样,她不是一向散漫吗?
她抿了抿嘴。
她奋力走着,只想快些到达海边,身旁的景物快速地倒退着,她开始奔跑,没命地奔跑,脑海里不断浮现着烟花散开的景象,梦幻般美丽,烟花的腾空、散开、到最后的坠落,一瞬即逝,但也永恒。那一刻,她开始有了哭的冲动。
她仍是昂着头,但泪水却寂寞地滑下,流到嘴角,浸湿了她秀美的下巴,她在心底说,我要开始新的生活。
远远望去,老房子里亮起了,温暖的灯光,仿佛奶奶在世一样,反复里温馨异常,好象能嗅得到幸福的甘甜。夏秋之交,昆虫轻呢,一派安静和详和的气氛,她还诗歌快乐的小孩,依偎在奶奶的怀里。
她蜷紧了身子,海风吹过来有刺骨的寒意,秋天要来了,空气里有淡淡的海腥味,天空宛如明镜,深蓝深蓝的,无云。
晨曦微露的时候,她睁开眼,看到周围繁花似锦,阳光洒在身上痒痒的,使劲地嗅一嗅,空气中盈满了甜甜的栀子花香,还有很多纯白的花瓣飘落下来,包围着她,显得静谧而圣洁,她从内心开始发笑,美若天仙。
她想,我该去邮局投稿了,她轻盈地向地铁站走去。
遗落在天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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