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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到周围有小升初的家长和孩子正在经历自主择校、随机摇号的多重煎熬，我也忆起了自己的小升初。如果时光能够倒回，我也许会做另一种选择。
记忆中的2012年似乎不短也不长。班主任每回在我们假装午睡前，都提一次小升初。可惜，我这个懒洋洋的"乖"小孩几乎没有把老师的叮嘱放在心上。我觉得五年级和六年级、七年级都是一样的，都是这样慢悠悠，糊里糊涂地过。
▲ 手绘：小小、花汤茶
谁也不知道
如何选学校
一次体育课上，班里几个同学，神神颠颠地都跑到小花园里聚着。距离不到50米的地方，我捧着五年也没有玩会的蓝白排球，颇感好奇，远远地看着他们热烈地讨论。半节课过去了，我决定窜入其中一探究竟。
突然一个严肃的声音开始尖锐起来：
"这就是那个双语学校的照片和资料，XX同学已经去看过了。还有这里，这是班主任推荐的学校。你们看，还有这个，这是我看中的二中，我能理解老师的想法，但是我不想妄自菲薄，即便拿不到推优，我也要去那所遥远的二中看一看。你们觉得呢？"
这是一个平日里喜欢向老师提问但是比较温和的女孩子，我想，她怎么今天反差这么大。
我意犹未尽地挤了进去，然后他们居然争执起来，旁若无人。
"我希望我们大家都在一起。"
"听说那个XXX择校失败了，只能进老师推荐的学校。"
"你不可以放弃这次机会，这个学校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的。"
"可是我们班最好的同学也要进那个最近的学校啊，有什么关系呢？"
"我觉得我们都差不多吧，老师说了，人家二中对我们学校都闻所未闻，不是很有可能要我们吧，倒是那个就近的学校有个重点班，如果我们现在都答应了，好像可以免试……"
然后我若有所思地问道：
"谁给能再给我讲一遍那个双语学校？"
我的突然打岔让他们先是一愣，接着反应过来说："我觉得你挺合适的，有个跟你很像的同学被录取了。"
▲ 手绘：小小、花汤茶
我错失了
双语学校
那天是阴天，历来的所有阴天都不会与之重样，那些黄里发亮的云就像是一大块骇人的斑点。我的家长满腹狐疑地带着我先去双语学校。
“你为什么要考双语学校，你数学不是很好，就应该努力去考重点理科班好好学数学呀！”
我只记得我们一起走，走得不快不慢，走了30分钟，她问我：
"看到了没，你每天至少要走30分钟，才能来车站等车。我就考考你，如果你们每天8点上学，你最保险该几点起床？"
我没有回应。
大约又过了20分钟，我们到了。一进门，我看到了好大的一片樱花园，跟我的小学截然不同，这就是双语学校啊！
可是那种无人支持、无人喝彩的孤独的感觉，那种原生的迷失感，那种挥之不去的不安地充溢着我的胸膛。我退却了。
我带着绝无仅有的空虚，做完了一场我期待已久的考试。我考得很好，可是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，也许他们都是对的，我不应该属于这个樱花盛开的国际学校。我的未来不会像樱花一样绽放在一个陌生的地方，我应该在我该在的地方。
我像失控的车
滑入理科重点班
就这样一犹豫，然后我们跑到了就近学校的重点班考试，我的同学有十来个吧，都在里面，我一鼓作气想证明自己的优秀，结果我的数学只考了22分。为了不与同学分离，为了守住一份童年如获至宝的归属感和勉强维持自己的成就感，靠着强势的英语，我滑进了重点班。
不曾料想，这是一个只有数学物理重点班的学校，就像校长第一次见我家长就特别强调的一样，一定要考虑好再来呀！
我像是失控坠毁的车辆在重点班里垫底，没有朋友，没有老师喜欢。而且我若不行，便连往日的同学也渐行渐远。
同学不一定是朋友，竞争才是真的，更何况没有人愿意和班里的倒数几名交往，更不要说承认大家是朋友这件事。
羞耻感在每个人的脸上烙着，每个人都歪着脑袋斜视着我，或愤怒或无视，他们都不想承认我。
"她的思维方式跟我们不太一样，所以你看她的演算过程，完全不符合逻辑。同学，你会推理吗？"一个同学这样评价我。
重点班和平行班往往学习资源分配不平衡，教学速度也不一样，就是遇到了我这种偏科的学生，单单只是为了重点班里文科学习的资源优于其他班而闻声前往。
"不管是不是特色学校，不要特色学校也罢，任何学习，重点班就是好的，就是正确的选择，就是帮孩子赢在了起跑线上。"
这种刻板印象，反而容易让家长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感到如获至宝。而我不仅输了成绩，还输光了勇气，一无所有，无法继续。
后来，我去了其他学校的同学一个一个打电话过来。
"我去面试了，我做了自我介绍，然后我被二中录取了。"
"我被双语录取了，唉？我怎么没看到你，我那天面试还看到你成绩不错呢？我在英、德语班里，我跟你说，德语超帅的呢！我喜欢得不得了。"
我仿佛从绵长的噩梦中震惊地醒过来似的，同样辛苦了五年，若不会做决断，一切都是一念之差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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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1-2-10 20:57:30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