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被吓坏了：福建平和县超大规模的蜜柚产业
柚园漫山遍野如自然林今年七月末，家里人去了一趟福建玩，途径在红肉蜜柚、琯溪蜜柚的原产地福建平和县，。我们是自驾游，从龙岩市永定县土楼那边沿着309省道往平和县方向开，爬上了当地一座叫牛屎岭的山，就进入了平和县，刚进平和境内，就被吓到了。在山顶放眼望去，两条山脉逶迤延伸，目之所及，全是蜜柚果树，从山脚到山顶，全都是。道路两旁，果树挂着果子，触手可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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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肉蜜柚挂果相当多，单产很高
这才仅仅是开始，从永定牛屎岭到平和县城区62公里的路上，除了几处非常险峻的山路外，其他凡是能种柚子树的地，都种了柚子树，山脚、山坡、山腰，就差山顶那点尖尖没种，连山间的平地农田，甚至房屋前后都种上了蜜柚树。一路上先是惊叹，接着就是平淡，最后都麻木了······路旁村落挨着路边建了很多铁皮棚子，长条形，不用猜，就是蜜柚的仓库和清洗分拣包装流水线。老头子说这条线路他第一次走，没想到也有这么多，以前他来平和县的时候从另一个方向的高速公路进平和县，同样是路两边目力所能及全是柚子树，同样是太吓人了。2019年的数据是种植面积70万亩，产量130万吨！相比之下容县沙田柚种植面积21万亩，去年产量因为减产的缘故大约20万吨左右。两者相差太大了，不在同一个量级。
管理独特不同寻常
在半路，我们停车进了路边的果园考察果园的管理，发现了不同于容县柚子种植业的特点。第一是植株间隔很小，只有3米左右。第二是树冠被修剪得很小很低，却留了两根光秃秃的树杆冲天而起，相当突兀。第三是干净，除了果树，果园里面没有多余的东西，很少机械、管线、水池、房屋之类的物件。第四是种树的地垄很小，跟树荫大小差不多，没有多余的空间。这些都是很粗浅的第一印象，仅限于公路两旁眼见的范围，不代表平和县的整体情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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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树的柚子都会垂到主干下方。
最粗浅的原因分析
在开往平和县城的过程中，我和老爸也大概讨论了一下这些独特现象的背后的原因，比较一致的认为这是超大规模前提下提高效率，降低人工支出逼出来的。我了解了一下当地的劳动力价格，果园普通杂工150元一天，喷药工350元一天，修剪工300元一天。作为对比，容县本地的果园杂工是60—80元一天，喷药也包含在内。修剪工倒是同样要300元一天，这是技术工种，价格反而都一样贵。看看车窗外那漫山遍野的果树，这么多活要干，果园主每年人工支出怕是一个很大的数字。
下面就仔细分析一下。植株间隔小是密植增产的直接体现，要提高亩产，密植是一个很可行的方法。然而，立体挂果提高单产也能增加产量啊，为什么平和县的果农选择了密植呢？我家的果园就是选择了立体挂果的技术路线，要求植株够大，够高，从最低层到树梢，层层挂果。现在果园树龄8年，株距5米，树冠直径4米，高度2—3米。每棵树挂果100个左右，产量大概300斤。立体挂果技术路线的缺点是耗费人工更多。果树体型更大，套袋不方便，要爬树；修剪不方便，工作量大还要爬树；喷药不方便，树冠浓密难穿透；采摘不方便，还是要爬树。凡是要爬树必然导致工作效率降低，同样的工作量，时间拖得更长，人工费自然就更多。福建平和县那边人工价格那么高，不会采用立体挂果技术路线。可能一些早期的果园已经成型，没法改了会沿用这个路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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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体挂果的树势
第二个特点是密植技术路线配套的技术，就是双鞭式修剪方法（我随意起的名字，因为果树留了两三根长长的冲天辫）。回缩横生枝，压制直生枝，保留两三根直生主枝保持顶端优势拉营养，将树冠高度控制在人举起手就能够到最高处。挂果软枝围绕在主干附近，挂果后依托主干承重。修剪好之后无论进行哪项作业都非常方便，基本都是触手可及，站在地上就能完成，大大提高作业效率。密植之后每棵树不需要挂300斤那么多，挂100来斤即可保证总产量没有降低。挂果量少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果子营养充足，长势比较均衡，成果的商品率比较高，过大过小的柚子少。
第三个特点是果园内很少看到管线、机械、水池。这些都是基础设施建设，不应该没有，那么有两个原因，一是我们去的时候刚好都收起来了。我们去福建是7月底，刚好是果园套袋的季节，套上纸袋后不用喷药不用施肥，这些管线和机械都收进屋子了。水池可能建在山头上，我们从山腰公路经过，没看到。二是有专门的农业施工队专门帮果园主干活，自带各类工具，包括各种机械和管线。如果有类似的农业劳务服务，我相信很多果园主会请这些专业人员来干活，出的价钱一样，但是干活更专业更高效，最后反而省钱了。
第四个特点地垄比较小是地形限制。平和县当地很多山都种了蜜柚，有的种在山势比较陡峭的高山上，在当地叫高山果。我在公路沿线看到的都是比较高和陡的山，高山很难挖出较宽的地垄种树，地垄较小是客观条件限制。
为什么要去平和县呢？平和县其实与我家有一定的渊源。我爸在2009年从《科技日报》上看到了福建平和县培育出了新的蜜柚品种——红肉蜜柚，通过最原始的邮购从平和县买了红肉蜜柚的种苗，在老家的地里培育，留作枝条供应树，也就是我在视频拍过的老家那几十棵最老的蜜柚树。后面家里通过嫁接培育了一大批红肉蜜柚的种苗，销往广东、云南等、四川、贵州、湖南等省份及广西区内各个地市。同时，家里也开辟了红肉蜜柚的果园，此后容县除了本地特产沙田柚外，又多了一种好吃的水果——原产自福建平和县的红肉蜜柚。本地果农也纷纷种植这个新品种。
其实本地在90年代还引种了福建平和的另一种蜜柚——琯溪蜜柚，不过它的果肉是白色的，也就白肉蜜柚。说来也奇怪，这种蜜柚品质并不亚于红肉蜜柚，但其受欢迎程度并不及红肉蜜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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