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伍的时钟
落伍的时钟钱钟书先生的《围城》长时间 洛阳纸贵 ,特别是人物描写惟妙惟肖,小说主人公方鸿渐的父亲 方翁只是一个配角,小说中出场没几次,却被形象的刻画成了一个旧中国传统知识分子的 活化石 。读了几遍《围城》,对他的印象越来越深,觉得他就神似小说结尾那个落后一个小时的祖传老时钟, 这个时间落伍的计时机无意中包涵对的讽刺和,深于一切语言、一切啼笑 。
方翁的人物形象分析多矣,这里不避 狗尾续貂 之嫌,也用三个特点概括一下:一是至愚。文中方翁是前清举人,在本乡江南一个县里做大绅士。在科举考试中,举人是乡试的中举着,可养望,也可出任现任官。方翁无疑是一乡地方之望,经常 忙着办地方公安事务 ,这也是他落伍于时代、愚陋的基础。小说中处处表现了这一点。如主人公方鸿渐留学回乡,省立中学请他演讲 西洋文化在中国历史上之影响及检讨 ,方鸿渐尚踌躇,方翁却满口答应,以显示其 家学渊源 ,并给儿子找了几本参考书,《问字堂集》、《七经楼集》、《谈瀛录》之类。
这些所谓的 都是落后时代的古籍、陈旧的观点,而方翁却视若珍宝。又如做多大的官,没中过科举就不算官。又如与儿子的临别赠言,什么 咬紧牙关,站定脚跟 ,什么 可常日思家,而不可一日恋家 ,等等。又如他的 语文狂 ,训斥儿子,结果儿子 为之涑然,愧悔不已 ,教育儿子 躬自厚而薄责于人,亲无失亲,故无失故 。结果儿子 帖然无词 又如 不为良相,即为良医 等观念,参考古籍,给孙子起名 非相 等无不显示出他的保守、落后、愚陋的一面。二是至笑。文中方翁的愚陋、落伍在一言一行中大都成为笑柄。方鸿渐要求第一次婚姻解约,方翁的回信就可笑至极 如托词悲秋,吾知实为怀春,难逃老夫洞鉴也 。对婚姻的看法, 嫁女必须胜吾家,娶妇必须不如吾家 。
方鸿渐失恋后,方翁要 出面做和事佬 ,并很自信等等,显得极其可笑。三是至爱。方翁虽然处处显得可愚、可笑,但他都是出自善意,丝毫没有违背道德和良知,尽管他的语言和行动不可能达到目的。所以他和鲁迅先生《祝福》里的鲁四老爷的自私、冷漠,封建卫道者, 逼死 祥林嫂的刽子手不同,只是传统知识分子的代表,并非没有可爱之处,也可以说迂腐到可爱。如抗战时不愿 落水 ,逃难到上海,一些同乡还资助他。他的 絮叨 也是为了儿子好,为了家庭好。在困难中,还为新婚的方鸿渐租房。方鸿渐租房后,方翁还主动送来老时钟,尽管落后一小时。
总之,方翁人物形象 着墨 不多,但刻画得很成功。钱钟书的夫人杨绛女士在《钱钟书写围城》一文中说,《围城》组成的 人物和情节全属虚构,尽管某几个角色稍有真人的影子,事情都子虚乌有 。有人 锱铢必较 , 考证 方翁原型就是钱钟书的父亲。杨绛女士说,原来她也有这种印象,钱钟书的父亲就私自扯开她和钱钟书的信件来看,还直接写信要她关照好丈夫,有小说中方翁的语气,回国后接触多了,才发现只有二三分的影子。他看过《围城》后浣尔一笑。其实,钱钟书的父亲叫钱基博,也是大学教授,免不了沾染时代的印记,当然有旧中国传统知识分子的一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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