defended 发表于 2021-11-28 10:04:34

流水线上的爱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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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高考落榜后的第二年,我来到南方某城,在工厂的流水线上做工。工厂设施不错,管理也很规范。三餐有大食堂,居住有宿舍楼,休闲有活动室,生活用品有内设的便利店,东西比厂区外便宜一些,整个一个封闭的小社会。
  
  宿舍楼有5层,一二层住女工,三四五层住男工。为了安全,3层以上另开入口,一层的入口处安了铁门,有专人把守,并立了规章:没有女工带领,男工不能进入。我和阿珠等8人共居一室,分上下铺,共4张床。一天,阿珠的男友来了,说刚从老家回来,没地住,“今晚不走了,你们理解一下呗,去隔壁找个宿,改天我请你们吃饭。”阿珠说。
  
  我们当然理解,二话没说就去邻室与人合铺。没想到一周后,那男人又来了,当晚还没走,害得我们又去找宿。其中一位急了,向领导告了一状。厂方反应极快,第二天宿舍楼口就立起一个公告牌,写的是管理新规定:1。员工住宿由后勤部统一调配、安排,未经批准,不得擅自调换房间;2。进入宿舍的员工必须出示厂牌,并要配合宿管检查;3。未经批准登记,严禁留宿外来人员;4。异性在宿舍滞留时间不得超过一小时,不得同房或做出有损公共道德的事。
  
  这之后,阿珠的男友再没出现,但8姐妹的情分也被泼了冷水,阿珠很快就辞工离开,再无音信。
  
  2
  
  流水线的工作量极大,要求速度快。我不熟练,每次一掉线,工长就会过来盯着,偶尔还会斥我两声。有位男工经常替我解围,他叫靳文(化名),湖北监利人。我俩试着交往了两个月后,确立了恋爱关系。
  
  每次靳文来宿舍看我,都要被宿管盘问警告一番。所以,我俩更愿意上班时聊天,下班时一起绕着厂区走两圈。一天,靳文突然说:“这样太别扭了,不如在外面租个房吧。我打听了,与人合租,没几个钱。”我同意了。
  
  10月,我俩在厂区附近找到一个不足30平米的出租屋。进去才发现,这么小的空间里,中间还挂着一块碎花布帘,帘子那边,蜗居着另一对年轻的打工情侣。我犹豫了,但靳文说啥也不想回去。我只好妥协,签了租约,与帘子那边的一对,开始了4人共居一室的尴尬生活。
  
  每个星期六,我和靳文一早醒来,就会对帘子那边的情侣说:“我们出去转转,大概中午回来。”到了第二天,也就是星期日,这两人也会这样说,回来之前还会打个电话。我们的默契中,带着几分理解、几分酸楚和无奈。
  
  一个月后,激情退潮,面对窘迫的起居常态,我hold不住了,提出重回厂宿舍。靳文虽然一百个不愿意,但见我去意已决,也不好再坚持。当天,我就找到相关领导,经过协商,我俩再次分别入住宿舍楼的男女区。就这样,我俩白天在一起做工,下班后,一起去食堂吃饭,再到厂区里逛两圈,最后在宿舍大门口分手,我进入铁门内的女区,他直接上3楼的男区。想亲热一下,只能找机会,像室友们逛街去了之类的。由于担心被突然回来的姐妹搅局,肌肤之亲也只能草草了事。但有一点比4人共居一室强,至少晚上,能睡个踏实觉。
  
  3
  
  一天中午,几个姐妹相约去厂外饭店聚餐。机会来了,我谎称头疼没参加,转身一个电话把靳文叫过来,还请求宿管让他多待一会儿。宿管是个40出头的河南女人,因工伤腿有些不利索,脾气极差,死倔死倔的。“就一个小时,多一分钟也不行。”她边说边靠着椅子上闭上眼睛,任靳文怎么请求都不松口。
  
  靳文匆忙进来,搂住我求欢。可毕竟是大白天,我放不开。推推就就间,一小时过去了,敲门声比钟都准:“怎么还不走?到点啦啊!”靳文摁住我的嘴,我俩都没吱声。宿管也没多说,走人了。没多久,宿管回来了,把门敲得震天响,还大声嚷嚷:“快走吧,领导来了,让外人滞留,我要丢工作的!”
  
  我害怕了,忙打开门,说大姐大姐,他这就走。宿管满脸怒气地看着我,说:“你个姑娘家,看着也斯斯文文的,大白天就在宿舍里等不急了,伤风败俗,不觉丢脸呀!”“什么伤风败俗?我们正常谈恋爱,没偷没抢,丢啥脸了!”靳文被宿管的话激怒了,指着这个女人说:“我就不走了,看你能把我怎么样!”宿管立即给男宿管打电话,说有人闹事,赶快带几个保安过来。
  
  男宿管带着三个保安赶来,一句话也没问,就去推靳文。高大的靳文一点也没惧,反推起保安。宿管在一旁煽风点火:“不想走,就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。”靳文转身冲她说:“再说我抽你!”这女人得理不讓人,抬手就往靳文脸上抓。靳文一推,她撞到男宿管身上。就这样,几个人扭打一团。
  
  男宿管外加三个保安,把靳文围住。我吓哭了,冲过去抱住一个请求住手。此人一使劲,我一个踉跄坐到地上,头重重地撞到了铁床的立杆,当场昏过去。所有人都傻眼了,靳文忍着疼痛打了120。经检查,他右臂骨折,我头部和腰部都受了伤。更严重的是,我已有身孕,但自己未知,流产在所难免,我们必须报警了。
  
  我和靳文一夜之间,成为全厂瞩目的“名人”。恶语像瘟疫一样流行起来:“女的没钱开房,在女舍被男人搞大了肚子”“宿舍楼晚上男女串屋”……更耸动的是:“单身女宿管偷看宿舍男女之事,又妒又恨打110捉奸”“一个叫靳什么的,跟一个叫绍什么的,在宿舍走廊当众做爱,遭保安暴打”。
  
  我崩溃了,靳文也没办法继续工作了。在拿到工厂的5万元补偿金后,他带着我辞工,逃跑似的来到千里之外的一个小镇,结婚并用这笔钱开了个食杂店,过起平静生活。但涉世之初的这段经历,是个深深的伤口,一辈子都会感到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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