һӡ 发表于 2021-2-14 14:59:35

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向我国颁发人类非物质遗产证书 任务名

挑 着 担 子 卖 鱼 苗


挑 着 担 子 卖 鱼 苗

——无影清风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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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74年冬季的一天,我第一次去卖鱼苗,母亲早早地起来为我做饭。匆匆吃完早饭,我和堂兄跟着一个叔辈的社员,三个人担着鱼苗就出发了。

说到担鱼苗,这里面的讲究可不少。

首先是鱼箩,要请最好的篾匠师傅,用最好的篾丝编成。与一般的箩筐不同,它们上大下小,底部是球形的,里面再用熟桐油贴上几层棉筋纸,滴水不漏,轻巧耐用。

其次是扁担,要求细长轻巧弹性好。据说乌木做的扁担最好。

再就是挑担的技巧。一担鱼箩,“冬片”要挑四五百尾,“夏花”要挑四五千尾,为了轻快起见,一般只装几十斤水。这么多的鱼苗,挤在这么小的空间里,最容易缺氧了。为了防止鱼苗缺氧,担鱼苗的人无论是走路还是停下脚步,都不能把担子放下肩来。要不停地忽悠着担子,让鱼箩里的水溅起浪花,把空气压进水里,行话叫做“起浪”。前面说到的鱼箩和扁担的特殊,就是为了有利于“起浪”。

那天,我们挑着鱼苗往吉水方向走,一路走村串乡,逢人就问:“你们生产队要不要鱼苗哇?”从早上7点开始,人不停脚,担不下肩,午饭也没吃,不知走了多少村庄,问了多少人,也没能把鱼苗卖出去。一直到下午天快黑时,才和朱山大队的领导讲好价钱,把鱼苗放到他们的一个小水库里。

晚上9点钟,我们吃完晚饭,和看守水库的老农,四个人睡在一张床上。开始觉得挤得难受,但由于十分疲劳,很快就睡着了。梦里觉得有个重物向我压来,我使劲蹬了一脚。听到“嘭”的一声,我才意识到是在做梦,蹬着别人了,而那被蹬的人居然没有做声,实在是太疲劳了!即使是这样,我也没有睁开眼睛,一觉睡到大天亮才起来。

第二天,听那位老农说,他们醪桥公社有很多大水库,可能也要鱼苗。于是,我们三人早饭也顾不得吃,赶往八里地之外的公社所在地——醪桥村。上班以后,我们很快和分管社办企业的副书记谈好了所要鱼苗的规格、数量,价格和送货日期,并签好了协议。

回家后过了几天,我们生产队把两车鱼苗送到醪桥,卖了一万多块钱。这是我们生产队有史以来收入最大的一笔现钱,大家高兴得不得了!老辈子讲点迷信的人说,这叫“发新客”,因为我和堂兄都是第一次卖鱼苗。那一年队里的工分值,因此提高了不少。二十几户的生产队里,劳力多的人家,有不少户年终分红分到了好几百块钱,全队过了一个久违了的丰盛的春节。

第二年初夏的一天,我和队里的三个社员挑着“夏花”,渡过赣江去河西卖。照例是一个村子接着一个村子,去问当地生产队要不要鱼苗。路过一个晒场时,我不小心被砌在晒场边缘的牙砖跘了一下,鱼箩里的鱼苗和水全部泼在了晒场的水泥地上,瓜子片大小的“夏花”们,可怜地在地上不停的蹦跳。

第一次碰到这样倒霉的事情,我吓得手忙脚乱地把地上的鱼苗捡起来,同行的一位本家大伯摇摇头对我说:“别捡了,捡到水里它们也活不了!”听见这话,我只好作罢。眼看着小鱼苗们一个个停止了蹦达, “涸泽之鲋”的悲惨处境,在我脑子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,也为自己的不慎所造成的后果,感到深深地愧疚。

就这样,四担鱼苗只剩下三担。我们把鱼苗分成四担挑,四个人跑了一整天,还是没能把鱼苗卖出去。

眼看天黑了,我们只好找了一户离水塘不远的人家,借住一宿。用自己带来的窗纱做的“鱼漂”(小网箱),把鱼苗“漂”在水塘里。然后买米买菜,借锅灶做饭吃。

到了晚上,为了看护鱼苗,我们睡在水塘边的地上,不时地轮流起来,去看看“鱼漂”是不是被蛇咬坏了,或者被人掀翻了,生怕鱼苗给跑了。

初夏的晚上,饿了一个冬天的蚊子,把我们这些无遮拦的人,当成了它们美食,轮番地向我们进攻。我们只好手脚并用,不停地驱赶蚊子。后来实在困了,蚊叮虫咬和鱼苗都不管了,呼呼大睡。天亮以后,“漂”里的鱼苗还是好好的,而自己的身上和脸上,密密麻麻的都是蚊子咬的小包包。

第二天上午,因为三担分成四担挑,生存环境宽松了,鱼苗的精神头特别好,又遇到了一个好买主,鱼苗卖了个好价钱。三担鱼苗,比以前四担卖的钱还要多。“塞翁失马”的故事,在我的身边再一次重演。

虽然经历了打翻鱼苗的痛苦,又遭了一夜的罪,最后能够得到这样的结果,大家心里特别高兴!

中午,我们在一户农家买了四斤米,一斤酸菜,煮了一锅饭,熬了一大脸盆酸菜汤,吃得汗如雨下,浑身湿透。最后饭吃完了,汤也喝光了,酣畅淋漓,爽快至极,至今难以忘怀。

后来,我就和队里其他社员一样,经常挑着担子去卖育苗,其中有过的酸甜苦辣,和对自己意志的磨练,激励着我在后来的人生道路上,脚踏实地一路走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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