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事:夜入10万的北京夜场女:从夜场小姐到夜场妈咪
1熟悉的客人叫我小玲,圈子里的朋友给面子叫我一声玲姐。
十年里,我从夜总会端茶送水、每个月几千块钱工资的服务员,做到在包厢一杯接一杯被别人灌酒、也灌别人酒的小姐,再到成为夜场经理,也就是人们嘴里说的妈咪。
十年里,我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,以及一个不满5岁的女儿。
2
我想过不做这一行了,但我得养孩子,更得给我自己养好了。
我揣着这个念头往上爬,成宿成宿地陪客户,最终喝到胃出血,每周得去做两次针灸,隔三差五开点中药。不过,好在最后酒量倒是练出来了。
做小姐的时候,随着酒量的增加,我赚得自然也多了。遇到那种出手爽快的老板,点个酒,唱个歌,稍微陪一陪,一万左右就到手了。最怕遇到那种抠门又爱瞎起哄的,折腾一晚上,保底消费给个2000多,心里总归觉得亏得慌。
不过,随着自己年龄渐渐大了,男人出来玩总是挑着年轻漂亮的来,我也得给自己筹划着。手里资源多了,我就开始带姑娘,这一下子,赚得也相当可观。
要是遇到那种大场子,一晚上下来,一个包厢的小费,就够我给闺女再交个半年的学费。
我就这么一路走来,独自养大了闺女,在北京买了套房,在老家又搞了两套。爹娘问我钱从哪来,我也只能说是自己做了点小买卖,发达了。
我这一行,那是见不得光的。
但很多人也许想不到,连这种被嫌弃的工作,有的人想待都待不下去。
前两年,我手底下一叫小青的姑娘,相貌身段那都是上等,踏踏实实干几年,怎么着也能混成个招牌小姐了,可最后给自己弄进去了不说,还差点闹出了人命。现在想想,我都常常唏嘘不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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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第一次见到小青,就被这姑娘身上那股子傲气吸引住了。
“玲姐,这小青,我们声乐专业一等一的高材生!最近缺点钱,我就带她来看看……”阿敏给我介绍道。阿敏是我一手带的姑娘,长得漂亮又会来事儿。
“知道规矩吗?”
“不大懂。”
“陪唱,陪喝,陪聊。”
我太知道这种小姑娘心里在想什么了,尤其是在听到我的“三陪”中没有陪睡,眼底的放心,实在是太明显了。
说实在的,现在是法治社会,夜场可是正经买卖。保安系统也靠得住,那种闹事儿的还没闹起来,就已经被抬出去了。
就小青这种资质的,只要脑子灵活点、嘴甜点,客户开心了,还怕没赚钱的路子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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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青再来的时候,估摸着是阿敏叮嘱过,穿的就不再那么学生气了。
给小青这种新来的姑娘培训,内容也比较简单:做小姐的,会保持身材,会喝酒,会唱歌,会说话,这就是最重要的。
可酒量这东西,最是难练。遇到那种难缠的客人,非拉着你喝,那你可咋办?遇到这种情况,就能看出来一个姑娘是不是聪明了。
像阿敏,她就能哄着旁边的客人给自己挡酒;还有的姑娘,撒个娇也能躲过去个一二;再者,玩游戏你耍个滑头,调皮一下,给足男人面子,也是可以的,但终归也是看人下菜碟。
遇到难搞的客人,那你还是得喝的。你喝得越难受,他倒是越觉得你给足了他面子。实在不行,妈咪也是跟着姑娘的,万不得已也就上前给挡了。
再就是教她们包厢的规矩。
小姐在包厢里的工作,只有一件,就是让客人解压,让客人开心。但是像我之前说的,我们不做违法的事儿,通俗点说就是不卖肉。要是客人不老实,是有妈咪护着的,不会让姑娘吃亏。场子里也多少有几个身手硬的保安,不过我工作的这几年,倒也没遇见那种不长眼的。
5
半个多月以后,小青被开除学籍。
我琢磨着,阿敏在我这干两年了,那学校门口开车接送她的大奔奥迪,都快赶上出租车了,她都没事,小青咋就被开除了?
我再问,原来是小青自己摊上事了。
阿敏说,小青家里穷,妈妈是个残废,整天坐在轮椅上,前两年还确诊了癌症。小青本来有个弟弟,小时候他爸带着出去玩,喝醉在桥边睡着了,他弟掉河里淹死了。
小青爸吧,也跟个废人没什么区别,在镇上的工厂看大门,吃喝嫖赌都占全了。后来因为对女工毛手毛脚的,被人家警告开除了。
从小到大,小青的学费都是她自己打工赚的,一家子的吃喝拉撒都是小青自己来负责。
过了两年,小青好不容易考上了北京的大学,申请了助学贷款,但老娘和她自己的生活费,仍然全都压在她的肩上。
又要上学,还要挣钱,哪儿那么容易?后来小青看到阿敏每天豪车接送、名牌包包的,就问了阿敏的生财之道……
“你叨叨这么久,还是没说她为什么被开除呀。”
“跟不靠谱的男人好,被人拍了裸照。”
我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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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儿呢,要从小青得了全国青年歌手大赛决赛资格开始说。本来小青就是想在决赛前,进场子里赚点钱,给她妈把病治了。可是小青进了决赛以后,就跟那个主办方的公子张明远搞到一块去了,结果两个人一起拍的不雅照,不知怎么被传到网上了。
后来张明远还开记者发布会澄清,人家未婚妻都来了,说是小青为了拿到冠军,故意灌醉张明远拍了照片,威胁张明远什么的。最后人家还说小青在场子里上班,这样小青就更说不清楚了。
社会舆论这东西,永远是站在弱者一边的。这一下子,小青的比赛砸了,名声烂了,学校遭不住,直接给她开除了。
阿敏这一顿叨叨,我倒不是全信,但想必也不是空穴来风的。
7
紧接着,就是小青的第一次上钟。
第一次,我没敢给她安排太熟的客人,我对她的脾气还摸不清,是真怕她把我的熟客给搅黄了。
我给她安排的这个人叫王秋生,岁数有点大,自己现在闲下来把产业交给孩子打理。但人家的人脉放在那里,所以常来常往的,也算是半个熟客。
这个王秋生每次来,对姑娘也没太大要求,安静就行。我就叮嘱小青机灵着点,别惹得王秋生不高兴。
不过这小青,倒是出乎我意料的机灵。她瞅着王秋生洒了酒在身上,刚准备拿纸给他擦,他却自己从口袋里掏出来块手帕细细地擦着,很是讲究。
再看看,手帕还绣着一个“琴”字,歪歪扭扭的,一看就是不熟练的手工。
这么老土的礼物,总归不会是小姑娘送的。小青一下子就笑了,但笑得让人并不讨厌。
“你笑什么?”
“老板您的这块手帕,是您夫人给您绣的吧,怪可爱的。”
小青这一句话,就引起了王秋生的注意。这次倒是惹得王秋生哈哈地笑了起来。我懵了,那些个老板也懵了,王秋生多多少少来了好几次,我倒是头一回见到他笑得这么开心。
不一会儿,王秋生就拉着小青聊了起来,从问小青为什么到这儿来,到心疼小青的童年,再到聊着自己跟妻子相识、结婚、妻子去世……
那些个老板个个都是人精,谁不知道难得王秋生看上了这姑娘,不光小费没含糊,还为了王秋生直接包了小青接下来一个月的场。
小青手里拿着小费,稍微有些楞。
“这么多?真要是再干段时间,我妈手术费就出来了。”
“包房小费,最低就是两千。干得好了,客人开心了,给的会更多。你好好干,好日子都在后头,不仅是手术费,你还能给你妈接过来,租个好房子,都不是难事。”
我吐了口烟,好像是呛到她了,她跟着咳嗽了两声。她是真的好看,看着她,我总算觉得书里有些故事也没骗人,有些人就是连难受都是好看的。
“这钱来的太容易,比我上学……”她自己说到这儿,突然噤了声,憋回去了。
我估摸着那会儿阿敏叽叽喳喳地说她故事的时候,她已经听到了。她自嘲地笑了一声,也没跟我打招呼,就拿着钱,披着衣服出去了。
我没有追问,毕竟跟我也没什么关系。
8
后来的几个月里,小青的业绩一直很高。
她倒也是很会做人,有时候拿得多了,就请小姐妹们吃个饭,买一些贵重的化妆品分出去。而对那些个保安、服务生、酒保,甚至是后厨,她就直接包几个红包。
她不分什么三六九等的,只要是在场子里沾点边的,她都是给的。
当然,这里面,她孝敬我是最多也是最用心的,就光她给我女儿买的那些个书啊、玩具什么的,是比直接给我买东西,来得更让我满意。
不过嘛,树大招风,虽然像后勤的那些个男人,是很吃这套的,能更尽心地帮你去伺候客人。但是同样身份的小姐,那就不一定了,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战争,在她让人眼红的收入面前,大家能保持表面和平就已经是老天保佑了。
9
不知不觉,小青已经跟了我整整一年,钱也赚了些,总算能回家给她妈找个好点的医院看病了。她跟我告了假,这一走,就是半年。
再见的时候,她整个人又瘦了一圈,胳膊上还带着孝。原来到底还是太晚了,她妈癌细胞扩散,死在了手术台上。
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,反而是她自己说了句:“也好,我少了牵挂,她也少了痛苦。”
也是,有时候人死了,也挺解脱的。
后来的一段时间里,不知道是因为母亲去世,还是自己突然长大了,小青会突然开始问我很多问题,开始跟着我去谈客户,了解客户的身份,甚至像阿敏一样私下跟客人见面。我知道,她这是不想再单纯地做个小姐,而是想给自己谋出路了。
后来,她还收了个小跟班。那个小男孩看着还没成年,十六七岁的样儿。人家捡猫捡狗,她捡个大活人,还给起了个名字:小磊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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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青是在早点摊里捡到小磊子的。
干我们这行的,凌晨三四点钟下班都是常事儿,小青每天下班就去场子后面的胡同里吃早点,说是跟她老家的一个味儿。
听小青说,她那天下班正吃着馄饨,就看见这个小磊子,正在疯狂席卷着旁边桌上剩下的汤汤水水。
她瞅着这孩子一身破破烂烂的,瞪个大眼看着自己那半碗馄饨,一下子就心软了,就给他要了一碗馄饨。这孩子也冷漠,吃完一抹嘴,看都不看小青一眼,就直接跑了。
这么一来二去地过了一个多月,小青天天给他口饭吃,他后来也慢慢坐到了小青身边。
他话少,倒是好像爱听小青说话。有时候,小青会给他讲讲夜场里遇到的有意思的事儿;有时候他就那么蹲在那儿,盯着喝了酒脸红扑扑的小青看。
小青说,做了这行,连个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,但她跟这孩子在一起时,却会觉得轻松。
小磊子是个孤儿,在福利院被领养以后,养母就怀孕了。养父母又不能给他送回去,就对他打骂,让他伺候着一家人,他受不住就跑出来了。
“我看他这岁数和个头,我弟要是活着,估摸也得这么高……玲姐,我就是瞅着他无依无靠,跟我似的,就想着给他和我自己一个家吧。”
这丫头也是可怜,我就应了给小磊一口饭吃,让他在夜场当了个学徒,端酒、迎宾或者打打杂。
她倒也是替小磊筹划的,不光逼着他去学了驾照,还为此给保安组组长包了个大红包,让他好好带着小磊子学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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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这么又过了两三年,小青有了自己的固定客源,小磊子也成了我夜场里的正式保安。
只要小青的客人来了,她就会让小磊子进来,叫人、问好、敬酒,混个脸熟。等这几个老板喝完酒,就让他当个代驾,小费和代驾的钱加在一起,就能让小磊子数到手软。
我私下问小磊子:“你赚那么多钱干啥,留着娶你青姐啊?”
小磊子倒是实诚:“我不知道,但我听青姐说,钱多了,事儿就少了。”
但他俩这么顺风顺水,像我之前说的,是要招人眼红的。这不,招来了一个吸血鬼——小青她爸在场子外边拉扯小青的时候,正好让小磊子看见了,以为是欺负他青姐的客人,一拳给人砸地上了。
小青因为这事儿请了假。
她是我现在当红的姑娘,我得时刻关注着。她请假的第二天,我就去看她,却看到小磊子一脸杀气地开了门。见是我,小磊子这才收敛了点。
我一问才知道,小青是怕她爸去场子里找事儿,这才躲在家里。说着说着,就说到了当年的那场决赛,小青跟我说,那是一场噩梦般的存在。
她得知自己进入决赛后,很兴奋,想着自己做了歌星赚了钱,就能给妈妈治病。当张明远给她打电话说很欣赏她、想和她商量一下未来发展的时候,她就去了。可没想到只是喝了杯酒,自己就晕了。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,就知道是被他给算计了。
小青很绝望,可她没背景、没依靠,这种事说出去丢脸的还是她自己,她想着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。但决赛前,看到那些照片小青全懵了,没想到张明远这个变态趁她昏迷拍了那么多照片,还不知怎么流出来了。
后来是张明远的未婚妻站出来,一副受害者的姿态,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了小青的身上,她就知道,照片肯定是张明远的未婚妻流出来的。
可自己没权没势,只能一次次吃哑巴亏。所以她决定留在夜场,赚够了钱,就逃离这一切。只可惜,她还是没能救回老娘的命。
但没想到,她那个父亲,为了下半辈子有着落,又找上门来吸她的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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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老头的确没脸没皮,但是毕竟是小青的老爹,也不能不养。
我就让小磊子带了几个保安,在胡同口堵老头。
场子里的保安,一般都是五大三粗的。他们这几个光是往那儿一杵,小青他爸那把瘦骨头,就吓得已经站不起来了。
我让他们给了他一张卡,告诉他以后每个月,小青都会往里面打2000块钱,让他拿了钱滚回去养老,那老头就这么屁滚尿流地捡了卡,在小磊子的监督下坐车回了老家。
小青回来以后,一切按部就班。但有些事情,终究是躲不掉的,北京够大,但是圈子,是真的小。
小青的红,不仅招来了她爹,也招来了一个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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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我之前问过小青,张明远这种花花公子也是各大夜场的常客,你不怕再遇见他?
小青跟我说,没有人可以影响你一辈子,除非你在乎他。
我想着也是,但我还是希望他们永远不要相见。所以那天我一眼见着张明远,就偷偷叫着小磊,告诉小青今天就别出台了。却不想对方就是奔着她来的,一进包房就嚷嚷着要见小青。
我这十年在夜场摸爬滚打,面子还是有一点的,他也知道,得罪我对他也没什么好处,打着哈哈:“玲姐,我今天带的这群朋友,可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,他们现在可都选好自己的姑娘了,我就想见个小青,你都不让我见,是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?让我这群兄弟怎么看我?以后还怎么来捧你的场啊?”
还没等我说话,小青就推门进来了,她冲我使了个眼色,倒像是安抚我的。
毕竟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,她在夜场待了这么久,应该不会冲动,但我不知道她是用什么心情给张明远敬的酒。
偏赶上那天阿敏那边来了个大客户,我得出面多敬点酒,我交代了小青几句就离开了房间。因为不放心,我又破例让小磊子换上了服务员的衣服,让他照应着点他青姐。
那天张明远喝得有点多,竟然张嘴就开始扯起陈年旧事儿,多脏的话都往外流。更没想到,张明远还留着当年的照片,说着就要分享给包厢里的那些个朋友看。这一下子,小青彻底崩溃了,一杯酒就泼在了张明远的脸上。
张明远愣了,回手一巴掌甩在小青脸上,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要扒了她的衣服,嘴里还骂骂咧咧着难以入耳的话。
小磊子正好进来送酒,看见这一幕,直接冲张明远脑子砸了一酒瓶子。张明远本来就醉,这一瓶子直接给他砸晕过去了。
小磊子还不解恨,顺手又操起个酒瓶子要砸,张明远那几个朋友上来就给小磊子踹倒了,一群人围着又踹又揍的。小青一看事情不妙,赶紧拉扯着那群人,嘴里还大声喊着保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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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场的小姐多多少少是见过点风浪的,有几个赶紧去找了保安,另外两个到阿敏屋给我拖了过来。
我到屋里的时候,保安已经制住那几个喝多了的公子哥,而张明远则躺在一滩血里。
小磊子一脸的伤,倚在小青身上,我脑子嗡了一声,赶紧叫救护车从后门给张明远、小磊子送医院去了。
这事儿我一个妈咪是肯定是兜不住的,到底是惊动了老板。
我先去跟老板说了一下情况。老板是生意人,先是说,这样的姑娘再漂亮也不能要了之类的话;而且到底还是不讲人情的,小磊子还在医院躺着,他就让人送了笔钱过去,直接开除,算是断了干系。
同时,他又拉着我去给那天在包厢里所有的公子哥赔礼道歉。当然啦,也是半礼半兵的,先是送上了半年的会员卡,又送了几瓶好酒,当做是赔礼。接着又旁敲侧击地说,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,这差点惹上人命官司的事儿,自然是能避多远避多远。
我这个夜总会的老板,黑白道都是沾点边的,所以,这几个“旁观者”如此一来也就算是摆平了。
最后我们去看了张明远,这也是最不好摆平的一关。
他刚醒,我和老板好声好气地给他陪着不是,他嚷嚷着一定要弄死小磊子和小青。
我看他一点不像刚重伤昏迷的样子,他把我们带来的钱扔了,还说这事儿他必须要追究到底。
张明远的伤确实有点严重,小磊子这也是下死手了。我瞅着他脑袋上缝的那几针,是真有破相的可能。加上他老爹还是有点势力的,老板只能叹口气拉着我说,务必让张明远把钱收下,尽量满足他的要求。
而小青却一直求我,说小磊子年轻不懂事,说自己要给小磊子顶罪之类的话,我听着脑子嗡嗡的。
没办法,只能带着小青来给张明远赔不是。小青倒是很乐意的,因为现在对她来说,能救小磊子的,只有张明远了。
可我低估了小青重情义的程度,更低估了张明远不要脸的能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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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我和小青来看张明远,还看到了他当年那个声泪俱下、演技十足的未婚妻。当然,人家现在是合法夫妻了。
张明远这个不要脸的竟然颠倒黑白,说是小青想用当年的新闻,再敲自己一笔,他不想伤害老婆和家庭,就一直给钱,但小青和小磊子一直得寸进尺,还扬言要闹到他的家里去。他怕两个人做出伤害老婆的事情,为了阻止他们,就起了冲突,小磊子把自己给打了。
张明远说:“老婆,这是谋杀,是蓄意谋杀,我都是为了我们的家。”真是一出好戏。
但说实话,女人最了解女人,而女人,也最了解男人。张明远这个老婆当年能把小青整得那么惨,还替自己老公洗了白,就证明这女人够聪明。张明远这段话,估计也就只有他自己信了。小青知道,聪明的女人,才更容易讲道理,做交易。
所以她直接跪在了张明远老婆的面前。
事实证明,她是对的。张明远毕竟是在外面找乐子才惹的麻烦,虽然吃了亏,但是在自己老婆面前,不会那么张狂。而张明远的老婆虽然气自己的老公被打成这样,可当她听到小青说,自己要替小磊子的时候,整个风向都发生了变化。
对她而言,是惩罚一个素昧蒙面的小子,还是惩罚一个“勾引”自己老公的女人?这太容易选择了。更何况,把小青弄进去几年,张明远也能死了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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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冬天,小青卸了妆,换了橘色的上衣,因为重伤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。在进去以前,我带小磊子见了小青一面。小磊子一直哭,弄得小青也跟着哭。
小青跟小磊子说,第一次瞧着他,就觉得他跟自己很像,没人管,没人爱。她觉得,两个孤独冰冷的人,是应该抱团取暖才能活下去的。
她想好好活下去,也想小磊子可以。这么些年过去了,她早就把小磊子当成是自己的亲人了。她这一辈子,只有两个亲人,一个是她娘,她没好好守得住,没了。另外一个就是小磊子,这一回,她可得好好守住了。
小青说,磊子,你的人生,还有重新开始的可能。
她嘱咐我,一定照顾好小磊,让他多读读书。
小青进去以后,小磊子乖得很。
小青把他的积蓄委托给了我处理,按照小青的要求,每个月给她那个爹打2000元。其他的,我都给了小磊子,托关系给他找了个司机的活,让他有个正经工作。
小青出狱的时候,我带着小磊子去接她。那个时候,小青依旧是很漂亮的,只是瘦了些,也没什么精神。而小磊子参加了成人高考,考了个文凭,还装模作样地带了个眼镜,看着还真有点那么个意思。
不过小青出狱以后,并没有跟我回夜场,而是带着小磊子离开了北京,去南方开了一家小超市。
我尊重她的选择,对于她而言,与其在别人手下被人安排,永远没有自己做主来得痛快。
两年前,我收到了一张结婚请柬,我才知道,原来她的名字叫苏晴,他的名字,叫沈磊。 转发了 看到真的很羡慕 顶一下 学到了,哈哈 看到真的很羡慕 学到了,哈哈 学习了 很有道理 顶一下